人生若得一书房,有卷可读,有画可临,有物能赏,又涵养之,是谓心性得以安放。享世间清福者,未有过于此也。以文人的方式,陶养自己的心性,当为时下一股清流。
心性的陶养,并非需要广厦万千,居处寄吾生,但得其地,不在高广,雅筑小室,亦能营造万千气象。文人以『室有图书供遣日,座余宾客快论文』为满足,宾朋往来,偶尔行文作画,亦不失为快意人生。诚如先人所谓:『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』,与友清谈,乃觉悦耳神爽,书房交游亦是颐养心性的最好方式。
良友无杂言,静友可怡情。君子之托物,有美恶之分,须有所选择,文人极为讲究书房中放置古雅高洁之物,以此追寻君子心境。幽人有记:『所居列置古经史,名书画,间以卉石,错以琴尊,而朝夕游艺其间,掇芳华以娱玩,漱清气而自洁』。格物游艺,研学雅怀,宝帖为范友,书画为静友,斋主与书房意境相合,更显得心性之远逸,不列尘俗。
静坐书房,消闲无事,淡泊以自乐。古人曰:『衡门之下,有琴有书,载弹载咏,爰得我娱;岂无他好,乐是幽居』。这是先贤燕居颐养心性之境,五蕴澄澈,无心着意于碌碌尘事,但求心境澄澈、幽净、逸洁。斋备古意,人怀古风,沁透着书卷气息,令人心远幽谷,尽显文人风流,心性之高下可见一斑。
诗词、书画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,皆出于书房。居处一室,『寡思虑以养心,剪欲色以养性,靖言语以养神』。书画炉瓶,疏列其旁以助艺文之兴,当人有丘壑填胸、烟云绕笔之时,可『画水题山,顷刻千岩万壑』。画家之妙,皆在运笔之先,运思之际,一经点染便减机神。正因斋中之人颐养心性,恬淡乐志,才使得这些笔墨传世,成为华夏艺术的精神归宿,从某种程度上说,中华传统艺术在书房中薪火相传。
书房并非珍玩器具陈设罗列而成,心性的陶养在于自身的追求。书房可以是一本书,一个案头,笔墨纸砚,甚至它只是我们心中的方寸点滴,在此可与笔墨为亲,描绘属于你的精神面貌。